民间常说,三十岁应当有所成就,四十岁则不再迷茫。为何年纪超过三十岁的公务员却纷纷寻求新的职业道路?经过深入探访得知,薪资水平偏低是促使公务员离开体制内的重要原因。除此之外,工作负担过重,以及工作环境缺乏活力,也是导致公务员选择离职的关键因素。
在事业单位和市级机关单位工作了十几年时间,去年底广州市某局原副处长李先生最终决定离开该单位。谈及离开的原因,李先生表示主要还是经济方面的考虑。他之前担任副处长职务时,虽然职位不低,但每月实际到手工资仅有七千多元,想要负担整个家庭的日常开销,这样的收入实在难以满足需求。目前他从事的新工作与之前职务存在一定联系,但薪资水平却比从前提升了许多。
我在这个岗位上服务已经十五年了,实行轮班制,没有办法兼顾家里的老人和小孩,现在确实感到非常疲惫,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转岗机会,我希望能更换职业。阿芳在谈论她的公务员工作时,不断抱怨工作的辛苦。她大专毕业后拥有了稳定的公务员职位,在一家司法机构担任警察。虽然工作需要轮班,不用按照传统的朝九晚五模式上班,是她觉得比较满意的地方。成家之后,孩子需要去城区的学校就读,每逢工作日,她不得不乘坐公交车,往返路程长达十余公里,身体实在难以承受。眼看自己即将步入四十岁,未来该何去何从?往昔的生活并非仅限于品茶阅报,然而长期处于疲惫不堪的状态显然无法长久维持。是否要放弃每年十万元的固定薪资和公费医疗保障呢?她的丈夫对此表示完全支持,但她本人却拿不定主意:工作必须继续,岗位不能丢,毕竟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需要照顾。为了适应变化,阿芳从今年起,每个周末都和朋友们一起参加知识分享会,还去学习制作糕点。孩子即将进入小学阶段,孩子的成长需要父母的陪伴,这是无法推卸的责任。我渴望找到一份能平衡职业与家庭的工作,就算它不是非常稳定。
阿杰比阿芳自由自在许多,他是80后,在广州市某重要单位工作满一年后,于2012年选择离开,去了一家民营企业担任法律顾问,他现在的收入是之前的两倍,他的领导还让他招募新人共同工作,他的同事说,他之所以这么无拘无束,是因为他年纪轻,没什么负担,家庭经济状况一直很好
阿杰向记者透露,他提出离职后,公司主管起初不同意,因为当时主管收到的离职申请和调动通知单数量相当可观。最终,他不得不请求公司以解雇的形式让他离开。“感到遗憾吗?”阿杰回应道,“没有。”阿杰自认头脑灵活,乐于结交他人,在政府部门工作,他觉得有些压抑,当时了解到广州有许多厅级和处级干部都投身商界,他深受触动,因此也决心外出打拼。在当下鼓励创新的时代背景下,阿杰觉得,有开创事业的愿望确实值得肯定,不过必须依据个人的能力来选择,并非所有从事公职的人员都适合离开现有岗位,他本人也了解一些创业不成功的案例。
关于现在公务员的工作环境,阿杰曾和以前的同僚们谈过,对于是否要离开体制去经商,大家谈得十分投入。阿杰表示,俗话说开创容易维持难,辞去公职去开创一番宏伟事业,并非易事。由于反腐败推动了政治氛围的纯净、薪资待遇变得公开透明、晋升途径更加畅通无阻,有抱负的公务员其实在本职工作上也能取得显著成就,完全没必要另寻他处。
广州市某街道办主任张伟(化名)表示,在他周围,已有部分公务员选择离开体制,在他看来,这种现象十分普遍。他认为,公务员队伍属于优秀人才,求学期间多数是佼佼者,工作后也普遍具备较强实力,但随着时间推移,少数人可能会因种种因素难以施展才华。若有机会,在更优越的平台上实现个人价值,他主张无论对公共还是个人都应给予鼓励。
荔湾区某街道办事处原主任陈君(化名)同样觉得,无论是在政府部门任职还是在企业界发展,都应当是个人自主的决定。“然而,现实层面,这两个体系之间的转换并不顺畅,显得相当局限。”陈君现年四十开外,在决定离职前,他已从事公务员工作二十余年,曾先后在区、市、省各级单位历练过不同的职务。他之所以选择离开,目的是为了寻觅一份更符合个人兴趣的工作。目前,他正准备给出国读书的女儿当陪读。
坚守
应酬变少了 越干越来劲
政治氛围日渐清明,干事创业的条件必将改善,众多志同道合者会纷纷加入治理广州的行列,毕竟,身为羊城的一份子,谁都期盼它持续发展。
广州多数公务员觉得,公务员职业非常值得长期从事,这种情况跟期望转变职业的公务员数量形成鲜明对比。
阿海坚持务实肯干,这构成了他为人处世的基本遵循。他毕业于中山大学,1995年开始工作,始终没有离开过当前单位。在1000多名同事中,他多次获得单位授予的优秀公务员称号。他做事认真负责,从不拈轻怕重,凭借二十年的积累,去年年初得以晋升为处长,执掌部门全局。阿海在得到晋升之后变得异常繁忙,每周仅能享受一天休息时光,即便是在周末陪伴家人的时候,也可能因为单位有紧急事务而被随时召回。“尽管如此,他反而对工作越来越投入,我们都亲切地称他为工作标兵”。阿海的妻子半开玩笑地向记者透露,有时在家庭晚餐后,他仍需赶回工作地点继续处理公务,这不禁让人思考,究竟是因为工作任务繁重,还是他的工作效率有待提升?不是这样,偶尔会出现紧急状况,我作为主要负责人,对情况比较了解,能够迅速采取行动并向上级汇报,以便尽快处理事务!
阿海告诉笔者,虽然事务繁多,但他感觉担任处长以来个人能力得到了全面提高。自从“八项规定”实施之后,社交应酬明显减少,投入专业研究的时间反而增多了。家中孩子现年五岁,另外还有两位年事已高的长辈需要照顾。幸好配偶非常体贴,让他觉得生活依然充满希望。阿海的同乡阿忠透露,就算外出旅游,也从未听阿海说过任何不满的话语。谈及压力问题,阿海喜欢参与体育活动,包括打篮球、跑步以及骑自行车,他借助这些运动来释放紧张情绪。他的同事对他有这样的看法:阿海具备承担重任的潜力。
阿海表示,个人心态具有相当大的影响,正所谓付出与回报成正比。当政治环境日益清明,可以预见到干事创业的条件将更为优越,同时也会招徕更多志同道合者参与治理广州,毕竟,所有人都是羊城的成员,都期盼它不断进步。谈及薪资情况,阿海向笔者透露,他当前的经济收益在深圳低于担任相同职务的大学同窗,倘若职业福利能让收入增加一些,他渴望“让家里的长辈得以安享晚年”,因为他们一直期盼回到故乡颐养天年。不过眼下关于薪酬提升的消息尚属空谈,阿海盼望那个时刻尽快来临。
霞姐是一名基层法院的女法官,即将结束职业生涯。三十多年来,她经手的案件卷宗和独立审理的个案数目,早已难以统计。不过,关于一起标的额仅有一百元出头的案件,她却记忆犹新。那起案件属于维权性质,虽然涉案金额微不足道,但对当事人来说,它关乎的是公平正义的根本问题。霞姐长期在基层处理案件,从未体验过悠闲喝茶读报的时光,广州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如今法院人均每年处理三百件案件已是惯例,几乎每天都要审结一个案件,今年该院收案量再创新纪录,她们每周都要被要求集体返回单位加班,有人戏称她和同事们是女汉子,也有人打趣她们是女神我认为自己和大家一样,都是平凡之人,归根结底,关键是我觉得不能辜负委托人对法官的托付。关于调整待遇,霞姐的同事们戏言,只要实现国家领导人提出的“年轻人不晚睡”,他们就很满足。
认真履行职责,不过为了增加进项,有些人会从事第二职业。通过走访了解到,在社交媒体营销兴起之际,部分公职人员正秘密从事兼职活动。“钱袋不够鼓,物价持续上涨,在家中制作牛肉干通过社交平台售卖,也能略微改善家庭经济状况。”彭洁是湖南人,2010年大学毕业后在广州成为公务员,制作牛肉干是她擅长的技艺。她有空闲时,便和婆婆一块儿制作牛肉干,下班后,她常在社交平台上展示自己的手工制品。有熟人提议她可以开设网店,出乎意料,生意相当红火。她供职的地方有上千名女性同事,牛肉干定价每斤130元,销售状况良好。
也有公务员像彭洁那样贩卖牛肉干,卖碟片、卖果冻粉、卖蛋糕的并不少见。越秀区有位公务员下班后,会去白云区黄石路一带售卖碟片和数据线,当记者询问他的经营方式时,他坦言正是因为担心被熟人看见,才选择去那么远的地方。不过广州地铁交通便捷,也不算太累。他靠卖碟片赚得收入,准备结婚,有时就在地铁站入口摆摊。不过,现在网购极为便利,他也在考虑做点别的了。
李女士已经退休,她表示广州居民非常喜欢吃东西,女性经营生意相对容易些,除了护肤品,像各种点心和零食,只要口感出众,都能获得不错的销售业绩。她目前加入了十几个以美食爱好者为主的社交圈,哪里有值得尝试的美食,她都会购买品尝。毕竟都是朋友,小本生意互相帮忙,多交流几句,这样退休生活就不会感到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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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广州辞职转型公务员
二零一二年三月一日,恒大集团聘请了广州市体育局的前任局长刘江南担任恒大皇马足球学校的校长,刘江南为此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
二零一三年九月五日,格力电器公开发文,宣布陈伟才担任公司副行政长官职务。在此之前,陈伟才曾担任广州市公安局政治部人事部门主管。
二零一三年九月九日,孙雷辞去广州南沙经济技术开发区(含保税港区)管委会副主任职务,同时卸任南沙区委常委及常务副区长之职,随即投身商界,担任总裁一职。
二零一三年十一月,广州国际健康产业城主管者覃朗卸任,在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担任职务,他先前担任过白云区规划部门负责人,属于处级官员。
二零一三年,广州市国土房管局办公室的罗小勇离开了原来的职位,现已加入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工作。
二零一四年二月,广州市萝岗区人大代表官方平台发布通告,该区人大常委会已批准副区长王建新的辞呈申请。王建新在担任萝岗区副区长两年半期间,主要负责处理规划、土地、建筑等相关事务,其后续动向不明。
(据媒体公开报道整理)
专家说法
公务员只进不出才不正常
关于广州公职人员离开体制进入商界的现象,广州市社会科学院的研究者彭澎在回答媒体提问时谈到,根据他所了解的情况,这种现象离成为普遍趋势还差得很远。
彭澎谈到,他了解的官员中,离开体制进入商界的有十多位,这些人大多来自掌握实权的部门,例如国土资源和规划部门、公安机关,离职的干部职位大多是处级或局级;另外,一些在公务员岗位上工作,希望获得更大发展空间的,也选择了从事法律行业。从离开公职从事商业活动的时间点来看,在“八项规定”推行之前,广州已经有一些政府工作人员转行做商人,而在整治“四风”之后,部分政府工作人员则是彻底决定离开公务员系统。这些人员,大多不在本地相关领域工作,当然也有少数政府工作人员为了创业而提前办理退休,具体情况需要具体研究。
设立针对官员离职的缓冲时段,能否有效遏制腐败现象的产生?彭澎指出,广州在此领域已有相关制度,不过尚有完善空间。比如,可以对担任处级和局级职务的人员实施任中审查。
当前,广州市公务员离开体制进入商界的情况确实存在,不过尚未构成普遍趋势。彭澎指出,公务员队伍人员流动是自然现象,倘若只有流入没有流出,反而说明政府部门存在严重弊端,这种情况才是不正常的。
未来:
公务员招考依旧热
那边,有政府职员离开体制,有政府职员寻求转行,这边,许多年轻人热切盼望进入政府队伍,记者注意到,国家层面、省级层面、市级层面的公务员选拔依然非常抢手,对于“好生活”的全新诠释,对于向上发展的路径或许更加宽广顺畅,这样的构想,无异于给部分感到困惑的政府职员带来了极大的安心感。
记者研究整理广州市公务员考试连续四年的资料后得知,2011年选拔与报名的比例大约是63比1,到了2012年这个比例降低到51比1。2013年比值回升为59比1,而2014年出现显著变化,666个岗位收到70872份申请,选拔与报名的比例骤升至106比1,表明每个职位将面对106名求职者,竞争程度明显强于以往。尽管一些地方政府公务员招考的应征人数有所减少,但从长远角度分析,参加公务员选拔的热度整体上不会出现显著波动。
广州市人社局负责人杨秦在市两会时,就公务员离职问题,与南方日报记者进行了沟通。他透露,广州每年都有公务员离开,但尚未形成离职风潮。每年都会有人选择跳槽,其中关键因素之一是薪酬待遇。目前广州市公务员的收入水平确实不高,相比之下,一些周边的县级市的待遇则显得较为优厚。广州地区公务员受限于权限无法自主调整,除每两年晋升一档、每五年提升一级的职级变化能带来薪酬增加外,自2008年起已无其他工资调整,这种情况持续至今。
当前情形下,依据近四年广州市公务员考试热度分析,公众对于加入广州公务员队伍的兴致依然高涨。业内专家指出,近年来社会对公务员薪酬福利的讨论颇多,部分人认为这些因素可能会使公务员报考热度有所缓和,不过短期内,公务员报考热度仍将持续。
当前高校毕业情况依然比较困难,劳动力市场供需状况没有出现显著转变。一位市直属单位负责人表示,公务员职业的社会认可度实际上并未下滑。尽管养老金等各项福利正在逐步整合,但根据普遍预期,公务员的待遇水平可能存在提升空间。
去年市考期间,南方日报记者遇到了一位考生李先生,他参加过八次公务员考试,目前就职于企业,他透露,这次报考的岗位竞争非常白热化,录取比例高达258比1,虽然难度很大,但他还是决定尝试,因为企业提供的薪资和福利条件无法与公务员相比,从长远角度考虑,退休后的保障公务员也更为优越,他坦承,这也是他持续参加公务员考试的根本动力
最近,南方日报的记者留意到,一些基层工作人员在网上表达了他们的困惑和疲惫,然而球迷网,对许多人而言,公务员岗位依旧被视为非常理想的职业。广州有一位曾经在信访部门服务过的公务员张先生,他在职业生涯中曾经离职转行,之后又多次参加公务员考试。“他认为稳定性更为重要。虽然公务员的晋升过程比较漫长,但无论在哪个行业,成功都不容易。”
选择是否参加公务员考试并非我个人的决定,父亲一直坚持要我参加公务员考试,有网民在微博上表示。许多专家认为,部分家长的“官本位”“学而优则仕”等传统观念难以在短期内转变,对于公务员职业依然抱有较高的评价。
华图教育资深讲师姜泽锋表示,短时期内,公务员报考热度难以降低。在他看来,真正的公务员热潮始于高校扩招之后,大学毕业生已成为历年公务员考试的主要参与者。近年来,社会上的就业难度持续加大,而公务员这类工作相对稳定且具备社会声望的岗位数量有限。大学生在体力和空闲度方面,比在职人员更具优势,更利于参加考试,从而进一步助长了这一现象。
另有一个根本性缘由,姜泽锋指出,民营公司的薪资普遍偏低。许多私营机构的管理层并不愿意将收益用于改善员工福利,因此导致部分年轻人对私企前景感到失望,转而把更多期待放在了公职考试上。
策划:谭亦芳 统筹:羊华
采写:南方日报记者 羊华 刘怀宇 张西陆 昌道励